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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章 胸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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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章 胸悶

驚訝了片刻,盛雲闊勉強振作了自己的心神,收拾好亂糟糟的情緒。

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根本不是追問分手原因,剛才盛雲闊不過是心中焦急,話趕話才問了那些有的沒的。

實際上他想問的是另一件更要緊的那件事:“隨便吧,我只想知道你身體狀況到底如何?有沒有去檢查過,醫生怎麽說?”

“這個啊……”

林杳頓了頓,似是在措辭。

接著,林杳告訴盛雲闊說:“是誤會。之前撞到腦袋去住院,醫生的一些話讓我以為自己的病情很嚴重,於是寫了這篇遺書。不過後邊去覆查,問清楚了,我的身體沒有問題。”

“真的?”盛雲闊再三確認,“你有做過全面體檢嗎?”

林杳還真做過體檢,在誤以為腦袋上的數字是生命值之後。

當時體檢報告就表明他身體沒有任何問題,只不過林杳那時候腦子裏被蒙了豬油,堅信頭頂的數字零就是生命值,以為自己是得了某種現代醫學暫時查不出早期癥狀的病。現在想來還有點可笑。

“體檢過。”

林杳捏了捏鼻梁根部,現在時間太晚了,他精神不濟,連說話的力氣都不太夠。

“我還有當時的報告,你要看嗎?”

“要看。”盛雲闊毫不猶豫地回答。

林杳實在無奈,拿出手機,找到當時的體檢報告,遞給盛雲闊看。

盛雲闊一項一項查看,報告上的數值非專業人士其實不太能理解,但他還是固執的看完了每一個字乃至標點符號。

報告最後一行有醫生的意見,全寫的是未見異常。

最後盛雲闊確認了一下檢查日期,還真是上學期林杳撞到腦袋出院後沒幾天。看完後,盛雲闊把手機交還給了林杳。

林杳接過手機:“現在你沒有疑問了吧。”

“有。”盛雲闊目光灼灼,“你今天怎麽回事?生病了?”

林杳忽然覺得他們兩人的這番對話很是別扭。

明明盛雲闊是在關心自己的身體,可語氣硬邦邦得好似一根大棍子,毫不留情往下敲敲打打。自己更是好不到哪裏去,如吞了好幾噸火藥,逮住盛雲闊就是一頓亂噴。把一場本該平和的談話聊得仿佛是在吵架。

察覺到這一點後,林杳長呼出一口氣,稍微軟了聲調。

“有點發燒,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。”

聞言,盛雲闊也跟著松了口氣,語氣不覆方才的叮鈴咣當:“行,你沒事就好,那我走了。”

說著,盛雲闊往後退了一步,轉身去開門。

林杳這才意識到,他們說了許多,盛雲闊居然一直停留在玄關之中,沒有真正進入房間內。

門被打開,盛雲闊背著身,邁出半步,而後像是又想起什麽,停下來,沒有回頭,說:“既然咱倆分手了,你又這麽討厭我,那我以後會和你保持距離的。”

“再見了,林杳。”

盛雲闊說完,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
隨即大門關上,隔斷了他的身影。

聽見盛雲闊離開前最後幾句話,林杳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,露出一種像是受了委屈的表情。

“我沒說過討厭你……”他喃喃。

接著,林杳忽然感覺到胸口一陣絞痛。

他疼出一腦門兒冷汗,忙捂著心口退到沙發上坐下。

嘶……

看來不能因為怕麻煩就不去看醫生了。

-

從樓道裏出來,盛雲闊包裹在嘈雜的夜蟲鳴叫聲中緩緩行走。

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了,林杳的身體沒有問題,遺書是誤會。分手也不是出於任何狗血的原因,單純只是不喜歡。

仲春夜,空氣中裹著淡淡露水的氣息,侵入肺腑。

盛雲闊似是放下了什麽般,將胸腑之間的濁氣吐了出來。

接著,他擡手,摘下了腕子上那條刻有林杳名字的貝殼手鏈,隨意揣進了褲兜裏。

-

“23號,林杳。”

叫號機播報到了林杳的名字,他從候診室的椅子上站起來。

進入診室,對面的醫生一絲不茍地戴著口罩,問林杳是哪裏不舒服。

林杳回答:“兩天前發過一次燒,然後感覺到心口痛,還有點反胃。”

醫生蹙眉,表情嚴肅,繼續詢問了一些細節問題,林杳全都如實回答。

最後,醫生一邊操作電腦,一邊說:“我給你開個胸片,你去拍了,再去抽個血。結果出來之後回來找我。”

“謝謝。”林杳起身離去。

交了費用,林杳就去做檢查。輾轉耽擱了快兩個小時,等到檢查結果出來後,他再次回到診室找醫生。

醫生捏著報告,戴上老花鏡細細查看起來。

“沒有問題啊……”醫生自言自語道。

放下報告,醫生又事無巨細地問了一些問題,得到林杳的回答之後,醫生陷入了沈思。

大概過去半分鐘後,醫生取下鼻梁上的眼鏡,忽然問起了林杳的日常生活有沒有什麽壓力,林杳想了想,說算是有壓力吧。

於是醫生推測:“可能是心理因素導致的軀體化反應,去心身科看看吧。”

林杳不解,他不認為自己是心理問題,他的心情一切正常。

不過走出診室後,林杳還是看了一眼心身科的掛號頁面。

今天時間太晚了,號已經掛滿,林杳只能收好手機,暫且離開醫院。

-

沒過幾天,林杳覺得胸痛的癥狀輕了很多,如果不仔細去感受,幾乎能夠忽略的程度。所以他也沒再去看心身科的醫生,繼續投入到日常生活中。

周一,林杳按時前去上課。

這節課是大講座的形式,請了不少的專家學者過來分享前沿成果,地點在一間大型階梯教室內,幾乎整個院系的同學都在。

林杳掃了眼座位,不知為何,一眼鎖定了坐在左側中間的張樺。

張樺左右都坐了人,但左右都不是盛雲闊。

林杳收回視線。

林杳看見張樺的同時,張樺也看見了他。

張樺捂住嘴,用胳膊肘戳了戳身旁的柳慶天,小聲說:“你看到了不,那就是林杳。”

柳慶天無語:“你神神秘秘的做什麽,離這麽遠他不可能聽到的。而且我認識他啊。”

“嘿嘿。”張樺傻笑兩聲。

柳慶天盯著林杳看了一會兒,忽然說:“我覺得林杳很像一只白天鵝。”

“嗯?”張樺楞了楞,“你、你是在內涵老盛是癩蛤蟆嗎?”

“不是,你想什麽呢?”柳慶天嫌棄地瞥他一眼,接著解釋,“因為天鵝總是挺著脖子,仰著頭,給人一種很高傲的感覺。而林杳走路的時候也愛目視前方,但其實他又沒有看任何人,仿佛目空一切,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是渣渣,不配分到半個眼神。這種氣質,像天鵝。”

“有嗎……?”張樺覺得柳慶天說得有些誇張了。

“他這種人,會談戀愛才讓我意外。”柳慶天似是有點憤憤,“他們眼裏只有自己。”

沒想到柳慶天會看著林杳說出這些近乎刻薄的話,張樺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,只能不尷不尬地幹笑兩聲。

林杳找了個前排的位置坐下。

這節講座沒有專業課那麽硬核,許多人都趁此機會摸魚,盡量往後坐,前排則空了出來。

才坐下沒多久,林杳旁邊又來了一個人。

回頭看,居然是沈安格。

林杳一陣心累,收拾書本打算另擇位置。

然而沈安格好像能提前預測他的動作般,率先抓住了他的手腕:“別走,我不會打擾你的。”

說著,沈安格擠了擠眼睛:“而且還有一分鐘就要上課,沒有別的空位置了。”

林杳轉頭瞟了一眼教室,不得不承認沈安格說得對,學生幾乎已經坐滿,即便有零星幾個空位,也不太好擠進去。

沒辦法,林杳只能重新坐下來。大不了當沈安格不存在,只管聽自己的課。

見林杳不打算換位置,沈安格適時松開了手,微笑著看了他一會兒。等到上課鈴響起,沈安格就轉移目光看向老師,不再關註林杳。

整整一節課下來,沈安格果真說到做到,沒有打擾林杳。

等到下課後,教授離開了教室,沈安格才和林杳說話。

“這節課期末報告可以合作,我能和你一起嗎?”

沈安格坐在靠外的位置,他不讓,右邊的人也還沒走,林杳就被堵在了中間。

林杳想也不想,拒絕道:“我一個人就能寫好。”

沈安格不依不饒:“帶我一個唄。你如果嫌棄我,就讓我蹭個署名。如果不嫌棄,我就幫你查查資料打打下手,不好嗎?”

右邊的同學收拾好了東西離去,騰出了通道,林杳不必等沈安格讓位,也懶得和他再多說廢話,直接從另一邊走了。

拒絕的意思再明顯不過。

熱臉貼了冷屁股,沈安格架著腦袋坐在原位:“嘖。”

林杳果然還是那麽難以接近。沈安格預感,再這樣下去,自己終有一天會變成抖M。

從教室出來之後,林杳看見了前方五米處的張樺。

他猶豫了片刻,終究還是上前,叫住了張樺。

張樺轉身發現是林杳,有點意外,問:“怎麽了,林杳同學?”

“盛雲闊今天沒有來上課。”林杳用的是陳述語氣,因為他剛才並未在教室裏看見盛雲闊的身影,“他去哪裏了?”

張樺更加吃驚,語氣變得躲閃,語焉不詳道:“他啊……有點事,所以就沒有來上課。”

“什麽事?”林杳問。

張樺撓撓臉頰,移開視線,說:“我也不大清楚,你可以親自問問他吧?”

沒能得到確切的答案,林杳和張樺告辭。

等到林杳走出教學樓,手機忽然響了兩下,他打開看,是老媽發來的消息。

老媽:【你要回來嗎?】

林杳不明白,以為是老媽發錯人了。

林杳:【你是要問老爸嗎?我在學校沒辦法回家。】

老媽:【哦哦不回來啊,好,知道了。】

林杳盯著這兩條沒頭沒尾的莫名消息,全然不解其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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